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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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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9 章

身體距離無限拉近, 陳羨好又驚又怕地只能雙腿盤住陳應淮的腰,以防掉下去。

懷裏的姑娘身體僵硬,板正得像是一顆小白楊, 陳應淮輕拍了一下她的屁股,低低笑了一下:“放松點。”

屁股上傳來的力道讓她瞬間臉色爆紅, 這一下力道不重,但位置較為隱秘, 第一次被人這樣拍打。

她雙手緊緊地圈著他的脖子,羞憤地咬了一口陳應淮的脖子:“流氓!”

脖子一側的軟肉被人咬在柔軟的唇舌下, 陳應淮的喉結上下滑動一下, 語氣低沈了幾度:“咬挺狠。”

陳羨好楞了一下,松了牙齒力道往後撤了撤,陳應淮連忙扶住她的腰肢, 以防她後仰。

陳羨好看向他脖頸, 就一圈很淺的牙印。她鼓了鼓雙頰,她就說嘛, 她分明很小心地收著力道, 根本沒有咬得很重。

她微微惱了,瞪了一眼陳應淮。這人就是吃準了她心軟。她郁悶地抱著他的脖子, 埋首將下巴擱在他肩頭, 睫毛垂下來, 催促他:

“快走快走, 人來了。”

陳應淮用膝蓋頂開一旁的門,帶著她藏進了樓梯口,等路人離開後, 才將她放下下來。

陳羨好一直提著的心隨著腳步聲消失才終於落了地,她拉開門探出半個腦袋, 確認無人後才慢騰騰地走出去,一路不停張望。

陳應淮見她一副心虛的樣子,擡了下眉骨:“我們就正常情侶接個吻,又不是偷情?”

陳羨好耳根微熱,在她的教養中,女孩子要矜持內斂,她跟他在公眾場合接吻,影響多不好啊……

陳羨好癟癟嘴,心裏吐槽道,都怪陳應淮,都把她帶壞了。

她覷了一眼陳應淮,貝齒咬著一點紅唇,“你以後能不能註意一點影響?”

陳應淮將著她略帶怨念的語氣,挑了下眉稍,似笑非笑:“我哪次不是躲著親你的?”

陳羨好:“……”

她白了他一眼,“你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親我,我立馬跟你分手。”

陳應淮腳步頓住,眸色深沈地瞥了她一眼:“你要和我分手?”

陳羨好咳了一聲,軟聲軟語地哄道:“這不是假設嘛,不分手不分手。”

他牽起她的手,十指交纏地握了一下,“假設也不行。”

陳羨好看他下頜線繃得緊緊的,冷冽的眉眼多了一絲暗色,偷偷笑了一下。

愛情會讓人變得患得患失,也會讓人在意起對方隨口的一句話。

陳羨好覺得陳應淮周身多了股煙火氣,他不是運籌帷幄的陳氏掌權人,而是一個會為愛情苦惱的普通男人。

*

出了醫院,兩人才發現明月高懸,但救護車的聲音依舊不絕於耳。

陳羨好看著來來往往的病人家屬,他們臉上多是麻木痛苦的表情,奔波著,努力著。

生死面前,無論是誰,都是平等的。

她臉上也多了一絲悵然。她想到當年即便再極力醫治,江韻最後還是離開了。

陳應淮察覺到她突然低落的情緒,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指尖,並未說話。

幹燥的指腹仿佛帶著溫柔的力量,將她心裏的沈悶緩緩拂去,這本該是一個絕望而孤單的夜晚,可因為有他的存在,一切都變得沒那麽討厭了。

她睫毛動了動,擡眼看向他,低聲道:“你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?”

頓了頓,她軟聲道:“會有點遠。”

陳應淮笑了下:“我明天不上班。”

一切不用再多言。

陳應淮本以為她是想要去散心,但看到她在屏幕上指尖輕點,輸入了一個墓園的名字後,楞了一下。

——陳家墓園。

陳應淮心裏有了點猜測,去的途中,陳羨好讓陳應淮在一家花店面前停了車,陳應淮打了雙閃跟著下了車。

他看著陳羨好挑了一束風信子,隨即付了錢,陳羨好抿了下唇,並未計較這些,抱著花安靜地站在一旁。

結賬上了車後,陳羨好格外沈默,望著窗外的景色,眼睛有些空。

陳家墓園離市區有些遠,大概開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。

這個時間點,墓園裏黑黢黢的,還有不知名的蟲鳴聲和呼呼風聲,有種陰森的感覺。

陳羨好下了車後就覺得胳膊有些涼,她身體顫了顫,隨即肩頭就落下一道溫熱的外套,她小聲道了聲謝。

這是陳家的祖墳,畢竟是百年書香門第,一百年前也是世家大族,祖墳的規模並不小。加上這些年陳家又有了錢,更是將墓園修葺得氣派。

墓園是私人的,外圍有圍墻圍著,出口那兒有一個保安室,此刻亮著一盞暖黃色的燈。

聽到汽車引擎聲,保安拿著手電筒推門而出,刺目的光照了一下兩人,詢問道:“你們是誰?這兒是私人墓園,不對外開放。”

陳羨好瞇了瞇被強光刺到的眼眸,擡手遮住光線,揚聲喊道:“秦叔,是我。”

保安連忙把手電筒移開,“大小姐?”

陳羨好放下遮擋眼睛的手,露出自己的臉。

被稱作“秦叔”的人很是驚喜,“真的是您?只是您怎麽這麽晚過來啊?”

秦叔是家裏的司機,以前發生了車禍斷了腿,接好後腿腳就有些瘸,他無兒無女的,殘疾後也沒地方去,更沒有人會聘用他。於是陳家就讓他來守墓園了,也當是給他養老,工資比他做司機的時候還要高一些。

秦叔也很滿意,在這裏待了很多年。

江韻剛去世那段時間,陳羨好幾乎每周都會來這兒,後t來被送去國外後,許久沒來了。上一次,還是她回國後來過一次。

“我來看看我媽媽。”陳羨好露出一抹淺笑,說道。

“這也太晚了,女孩子不太安全。”秦叔很是擔憂地說道。

“我不是一個人。”陳羨好溫升說道。

“這是您的男朋友嗎?”秦叔也註意到了一旁身形高大的年輕男人。

“嗯,我想讓媽媽也看看他。”陳羨好唇畔露出點溫軟的笑意。

秦叔見她提起男朋友時臉上的神采,欣慰地笑了一下,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她笑得這樣開朗了。自從江韻去世後,她就像是失去了水分的花朵,枯萎,灰敗,隨時應對著掉入泥中的命運。

現在見到她,卻見她雙眸明亮,周身也多了柔軟的光暈,看上去很幸福。

“很般配,夫人肯定很開心見到你們。”秦叔發自內心地說道。

男人面容俊美,氣質斐然,和她站在一起格外養眼,很登對的一對璧人。

“那我們就先進去了。”

秦叔笑著朝他們擺擺手:“去吧,註意安全。”

說著,將手裏的手電筒給她:“拿著用,小心別摔跤了。”

“給我就好。”陳應淮低聲說了一句,伸手接過手電筒。

兩人往裏面走去,墓園很大,栽種了許多樹,樹影幢幢,隨風婆娑出聲。

這也是陳羨好第一次深夜來墓園,說實話,不害怕是假的。

越是黑暗,越會放大人的想象力,她胡亂想著恐怖電影裏的情節,腳步越來越急促。

腳下不知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,她嚇得幾乎大叫,猛地攥住一旁陳應淮的手臂,抖著嗓音,小聲道:“陳應淮,好,好像有什麽東西,抓住了我的腳……”

陳應淮垂眸看了一眼,是一旁旺盛生長的藤蔓,勾住了她的腳腕。

他笑了一下,蹲下身替她把藤蔓扯開,抓著綠色的藤蔓掀眸看她,嗓音裏裹著笑:“就是一根藤蔓而已。”

“呼……”

陳羨好眼睫撲簌顫動,目光落在他手裏的藤蔓上,又低頭看了一眼,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,才長舒一口氣。

“這都是你親人,怕什麽?”陳應淮隨手將藤蔓扔開,淡聲問道。

“話雖如此,但他們都離世這麽多年了,對我而言也就是陌生人。”陳羨好小聲答道。

尤其是,因為以前的拍照技術,許多墓碑上的照片並不好看,黑白遺像盯得人瘆得慌。

她不怕媽媽,但怕其他老祖宗啊。

想到路邊隨時會有的障礙,陳羨好緊緊貼著陳應淮,幾乎鉆進他懷裏,勾住他的手,意圖給自己壯膽。

陳應淮不疾不徐地說道:“你現在就不擔心影響了?這麽多長輩看著呢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陳羨好後背爬上一絲冷意,她氣急敗壞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:“你別嚇我了!”

陳應淮低笑一聲,環住她柔軟的腰肢,哄道,“我在,怕什麽?”

陳羨好扁扁嘴,他都故意嚇她,他才可怕呢!

她都有點後悔心血來潮大半夜帶他來墓園了。

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很讓人有安全感,腰肢後源源不斷的熱意驅散了夜的寒涼,耳畔鼓點般沈穩有力的心跳聲讓她慢慢褪去害怕。

抵達江韻的墓碑前時,她身上已經沾染上了濃濃的木質香氣。

墓園有專人打理,環境清幽幹凈,並不見雜草。

陳羨好望著墓碑上笑意溫柔的女人,將風信子放在墓碑前,眼眶微熱:“媽媽,我來看你了。”

這張照片是江韻年輕時拍的照片,還未被病痛折磨得面容枯槁,骨瘦如柴,那張臉上還帶著幸福的笑容。

“很抱歉這麽晚打擾你,只是我迫不及待想給你介紹一個人。”陳羨好溫聲說道。

陳應淮語氣鄭重:“伯母好,我是好好的男朋友,陳應淮。”

陳羨好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:“他是個很好的人,您肯定會喜歡他的。”

陳羨好猶豫了一下,輕聲將今晚的事情說了出來,好半晌,她才低聲道:“媽媽,你會支持我的對吧?”

晚風輕拂,風信子在風中搖曳了幾下,仿佛低語呢喃。

陳羨好彎了彎眉,壓下眼底的淚意。

“媽媽,我們走了。”

她轉過身,準備離開,陳應淮拉住了她:“我想和伯母說說話。”

陳羨好一楞,點點頭,“你說吧。”

陳應淮擡了下眉骨:“我想單獨和伯母說。”

“……”

陳羨好不情不願地抱著手電筒挪到了不遠處,她緊張地盯著陳應淮,隔得有些遠,他說話的聲音又低,根本聽不清在說些什麽。

*

這邊,陳應淮望著眼前這張與陳羨好有五六分相似的臉,神色柔和,低聲道:“伯母,謝謝您把好好送到我身邊,您把她養得很好,堅韌善良,耀眼奪目,讓人忍不住沈溺於她的好。她說她沒有了家,我想成為她的家人。”

頓了頓,他許諾般鄭重:“從今以後,我會永遠陪在她身邊,不會再讓她獨自面對所有糟糕的事情。也許您會覺得我說得過於絕對了,但您要相信您的女兒,她值得這世間最熱烈堅定的愛。我愛她,請您放心地將她交給我。”

這時突然起了風,簌簌聲越加明顯。

*

陳羨好看了看周圍的環境,咽了咽口水,沒出息地催促道:“你好了沒?”

陳應淮偏頭睨了她一眼,慢條斯理地走過來。

陳羨好立馬問他:“你和我媽媽說什麽呢?”

“秘密。”陳應淮聲線散漫地回道。

“哼,不說就算了,我一點兒也不好奇。”陳羨好癟了下嘴,哼唧道。

出去的路風有些大了,卻並沒有讓人覺得冷,反倒有種舒爽感,能夠拂去人心頭所有的郁氣。

一道光影晃動,兩道身影交融在一起,不停地往下走去,夜風將一道溫軟的聲音吹過來。

“你就告訴我你和我媽媽說了什麽嘛,好不好?”

“要不,我回去讓你親一下?”

“陳應淮,不要這麽小氣啊。”

月色溫柔明亮,讓人迷醉。

上了車,陳羨好仍纏著陳應淮,女生溫軟清甜的嗓音讓人心頭酥麻。

陳應淮轉過頭看她,長睫漆黑,深色眸底蘊著一股暗色,他突然開口:“要和我結婚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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